【周叶/科幻paro】Gravity（上）
*一直很想写科幻类型的文章，知道自己肯定写不好但就是任性地想写。
*附我喜欢的bgm一首：泠鸢-gravityAV3412958
00
那是个格外热的夏天，图书馆窗外的绿叶遮住了刺眼的阳光，却挡不住恼人的蝉鸣。
窗台上放着冰镇汽水，玻璃瓶上满是因炎热沁出的水珠。
放了暑假的孩子们已经一窝蜂地占据了漫画区和小说区，角落里的科学区显得格外冷清无人问津。
可是当叶修走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了一个人。
那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正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本青少年版的时间简史正贪婪地读着。
那是他们第一次遇见。
“滴滴滴滴滴。”尖锐重复的提示音忽然在狭小的宇宙船舱中响起，也惊扰了叶修的梦境。
从梦中醒来的叶修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舷窗外黑暗的星空，才意识到自己无论是从时间上还是从距离上，都已经离童年和地球很遥远了。
他面前的操作桌面上显示的是一幅蓝黑色的星图，此时上面有一处正不停闪着红色的光芒，显示附近搜索到了另一个信号源，极有可能是另一台航天设备。
叶修立刻打起精神，开始锁定监控信号，同时操作着飞船朝那里前进。
01
周泽楷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地球上的北京时间早上七点整。
虽然已经到空间站工作了一年多了，但他还是保持着地球上的作息规律。
他伸手把身上用来把自己和床固定在一起的皮带松开。即使空间站以跟地球同样的速度自转，因此有着和地球上一样的重力，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每天入睡前都把自己牢牢的固定在床上。
毕竟，空间站刚开始自转的那两个月，还在测试中的重力系统很不稳定，睡着的时候头撞到天花板或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到了走廊里之类的事情常常发生，而那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周泽楷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一边拿出冷冻压缩的营养早餐加热，一边把和地面的通讯系统打开。
“哈喽，小周，早上好！”屏幕里跳出了江波涛的脸。
“早。”周泽楷笑了一下。
江波涛是他的地面控制（Ground Control），简称GC。
虽然薪水高到令人咋舌，但愿意常驻在空间站工作的人还是很屈指可数。毕竟大多数人还是习惯于生活在地球上的，何况常驻空间站对各项素质的要求还极其的苛刻。
设立这个岗位之后，周泽楷是唯一一个提出了申请的人。
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那之后一直住在太空学校的宿舍里，过年过节也无处可去。长期的独来独往，养成了他沉默的性格。
虽然空间站的工作很枯燥，每天面对的是人造卫星和宇宙飞船，每天能见到的人和听到的声音只有自己的地面控制一个人。但周泽楷觉得没什么。
他喜欢宇宙，喜欢漫无边际的星空和无穷无尽的黑暗。
关于这一点，江波涛曾经问过他为什么。
他说：“很美。”
那种无限广袤的存在，让他忘记了自己身为人类的个体是多么的渺小。那种感觉难以用文字描述，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被震撼。在亲眼见过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的。
身处宇宙之中，只有一种想让这片黑暗将自己完全吞没的冲动。就像自己也是一颗深空之中的星星，静静地燃烧着自己的光芒。也像自己就是一粒灰尘，会飘浮到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里。
在无穷的宇宙面前，人类对自我的感知会降到最低。从而极其的平静。
不过偶尔，他也能感受到一些世俗的温暖和人间的烟火味。这些都来自江波涛。
江波涛经常跟他说一些地面控制站里面的趣闻：吴启今天又说了什么段子，杜明今天又犯了什么傻，孙翔今天又看了什么电影，方明华和他老婆又秀了几次恩爱。
周泽楷会心一笑之余，也会留恋地球上简单温暖的日子。
周泽楷吃完早餐，把餐具放到清洗机里，然后回到控制台前。
控制台上显示收到了异常信号，他眉头微皱：“咦？”
屏幕里的江波涛说：“啊，小周你看见啦？我这里无法追踪信号源，也没法解读信号格式。你那边呢？”
周泽楷摇了摇头：“也不行。”顿了顿又补充道，“雷达看是飞船。”
“这就奇怪了，”江波涛挠挠头，“今天没有飞船要和空间站提出要对接的申请啊？”
周泽楷利索地拉上了座椅上的安全带，简单地说：“先对接再说。”
02
周泽楷的手指在操作台上的几百个按键上飞速地跳动着，首先发消息与另一艘飞船联络，确认对接的时间、角度、方位等信息，然后控制空间站慢慢停止自转，接着对特定引擎进行开启和关闭，用反作用力慢慢把空间站推到对方指定的位置和角度。
虽然这些年来江波涛已经协助周泽楷对接了上千台宇宙飞行器了，但每次见到他精准迅速到超越教科书的操作，都还是会像第一次一样忍不住感到惊叹
毕竟，与宇宙飞行器的对接是所有太空工作者面临的最棘手的难题，没有例外。对接过程中双方的角度调整和时间掌握必须达到完全精确，容错率极低。一旦中途出现任何一点偏差，就得全部重来。
而能够将这个数量控制在十次以内的，都可以说是成功的对接。
然而周泽楷供职于空间站屈指算来已三年了，这期间上千次的对接无一失败。要知道，宇宙飞行器的种类不仅有宇宙飞船，还有飞艇，航天飞机，空天飞机，宇宙旗舰，宇宙战舰等等。每一种都是一片全新的领域。
除了天才中的天才，江波涛想不出来还可以用什么词来称赞周泽楷了。
“嘀——”蜂鸣器发出一声长音，紧接着操作面板上跳出一个绿色的提示框，显示对接成功。
周泽楷松了口气。
“居然一次成功了！”江波涛瞪大了眼睛。
空间站与宇宙飞行器对接一次成功的记录，在历史上都寥寥可数。尤其这一次对方飞行器的具体参数都是未知，正更使得对接的难度成指数倍上升。
江波涛立刻动手把这次的对接的全程记录都保存下来并上传到信息库。
此时的空间站已经停止了自转，也就没有了重力。
周泽楷伸手松开了安全带，他整个人随之飘向了空中，接着他抓着走廊上的把手慢慢向前飘浮，一直到了安全门处，然后伸手拉下了旁边的安全开关。
接缝处的液氮喷出一股白色的雾气，连接门缓缓升起。
03
“刚才的操作真漂亮。”白雾后面响起一个有点低哑的磁性男声。
周泽楷低头，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他心里清楚，能达成完美对接，对方的操作技术绝不逊色于自己。因为即使双方对角度、时间等等参数的计算都准确无误，驾驶员的操控却有可能不够到位。即使是经验极其丰富的驾驶员也常常犯错，毕竟这对驾驶员的精神集中度和细微操作的精准度要求太高了。
白雾散开，对方的飞船驾驶员终于出现在了周泽楷眼前。
他看起来比周泽楷年纪稍微大些，虽然脸庞白净，却难掩神情憔悴。一双黑眼睛格外深邃，眼角微微下垂，此时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泽楷。
周泽楷心里忽然有一种感觉，这是一双注视过宇宙，看透了生死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伸手攀着墙壁上的扶手飘到了周泽楷身边，朝他伸出手：“我叫叶修。”
“周泽楷。”周泽楷笑了笑，心里却有些疑惑，仿佛在什么地方曾经听到过这个名字。
周泽楷飘回了控制室，噼噼啪啪按了几个按键，然后重新打开了空间站的自转系统。
随着眼前一阵轻微的眩晕，空气仿佛一下子有了重量，重力的感觉从半空中回到了身上，周泽楷轻轻落地。
多年来养成的职业习惯让他先打开所有系统检查一下是不是都在正常运行，尤其重点检查了一下和叶修的宇宙飞船对接的情况，一切正常。
江波涛不在屏幕前面，周泽楷看了看屏幕右上方的地球时间，估摸着他应该去食堂吃午饭去了。
想到这，周泽楷觉得自己也有点饿了。
他从食品仓库里拿了两份平时不舍得吃的中国风味高蛋白餐放到微波炉里加热，然后一直沿着走廊走到尽头的核心舱。
核心舱在空间站的背面，有一半的舱壁都是用高强太空玻璃做成的，站在这里，会让你感觉整片无垠的宇宙都在眼前，上下左右每个方向都可以无限延展，让想象和宇宙一样无边无际。
叶修就正站在这面玻璃前面，望着不远不近的地方的那颗深蓝色星球。
04
听到他的脚步声，叶修回过头来，朝他笑了笑：“还是有重力舒服，可惜我的‘千机号’体积太小了形成不了重力力场。”
周泽楷笑了笑，没说话。
叶修继续说：“刚才忘了问，现在是地球上的哪一年？”
周泽楷说：“2017年。”
叶修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然后渐渐散去。
周泽楷惴惴地问：“怎么了？”
“我是1997年起飞的。”叶修平静地说。
周泽楷也瞬间怔住了。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听过叶修这个名字了——上小学之前，电视和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千机计划”折戟，叶修教授与“千机号”一同坠入黑洞。
*关于对接那段是我胡扯的，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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